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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噠....卡噠....卡噠...」 熟悉的開門聲, 三段分明。 八神庵很清楚來者何人。 他從沙發上站起, 慢慢移步至門邊....
「京, 是你嗎?」
門把一轉開, 露出了草薙京迷人的笑靨。 「何必問呢, 八神? 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
八神聞言, 嘴角也微微上揚。
草薙京把手上一袋袋購物袋抬至廚房桌面放下, 一邊忙, 一邊問道: 「來得及嗎? 今天的晚餐可是我精心準備的呢!」
「真的?! 或者我該說, 是餐廳幫你精心準備的?「 八神的雙手一面觸摸著餘溫的紙盒, 一面幫他拿出還在購物袋中的碗裝熱湯。
「呵呵! 還真是騙不了你。」 京開懷的笑了起來。
雖然無法親眼看見, 八神庵的內心相信京的笑一定是非常燦爛的。 其實他並不在意菜究竟是不是京親手做的。 只要一天中有這麼一小時多的相聚時間, 與京一起共享晚餐,他就心滿意足了。
「我可是為了你賣了個大人情, 才拿到這熱騰騰的德國烤豬腳...」 京夾起一塊滑嫩多汁的鮮肉遞到八神口邊, 「吶,很香吧?」
無神的眼神, 但嘴上漾滿笑意。 草薙就這樣細心的一口接一口餵著庵。
算一算, 今天已是八神和草薙成為室友的第二年六個月又四天。 從兩人第一天在一起京就是這樣照顧著庵。 即使在由紀, 京在西餐廳擔任服務生領班時認識的女友, 介入了原本兩人同居的生活後, 也沒有改變這種關係。
「飽了。」 庵感受著京幫他擦拭著嘴上豬腳留下的幸福油漬, 以及耳邊京關心的問候 「 上班還來的及嗎?」
「來的及....還有21分17秒」
京看看手錶, 再一次讚嘆起庵時間感的神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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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神庵, 是家PIANO BAR裡擔任鋼琴演奏的樂手。 十年前因為一次車禍造成雙目失明。 那時候的他, 適逢領取自己生平第一次鋼琴家大賞優勝的黃金時期, 許多人聽說他發生車禍的噩耗,深表惋惜, 以為他的鋼琴生涯就此劃下句點。 的確, 發生車禍之後的兩年中, 八神沒有勇氣走回舞台, 甚至連掀起琴蓋的意願都沒有。 眼前的黑暗把他完全吞噬了下去, 當他感覺自己逐步被絕望消化殆盡的時候, 一雙手把他從墮落的胃中拖拉出來。
草薙京把當時流落街頭, 蓬頭垢面, 又因失明而碰撞到渾身是傷的他帶到自己的住所, 好好梳整一番。
就像一曙暖光, 穿透了陰深的黑暗。 但京不讓八神把自己看成恩人, 他讓八神熟悉黑暗, 面對並接受黑暗, 讓他覺得自己與過去並無不同, 若真有不同, 就是現在的自己擁有比常人更敏銳的聽覺,音準, 及時間感。
後來認識京的由紀也在餐廳同事的介紹下, 得知一家PIANO BAR急需一JAZZ鋼琴手駐店演出的消息後, 力勸八神前去試試。 庵稍微遲疑片刻就答應了。 這可是頗出大家意料之外, 原本大家還預備要以三寸不爛之舌來和八神周旋到底的哩。
指尖對鍵盤的觸感是如此熟悉, 僅管多年沒碰琴了, 天賦異稟的庵, 很快就抓回昔日的表演感, 渾然天成的演奏, 總使每個客人如痴如醉, 大家甚至說: 「 聽庵的爵士鋼琴, 有如品嚐一杯冷沁和誘惑的霜凍瑪格麗特, 叫人怎麼喝都喝不膩。」
這一晚, 品嘗完豬腳大餐後, 八神一如往常的,到PIANO BAR演出。 今晚的主題是冥想。 八神專注的彈著自己即興改變的德布西名曲「月光」, 曲調時輕時緩, 音符像落在玉盤中的碎珠, 輕輕敲開著每個人緊閉的心扉。
角落的座位被一群打扮清一色為黑色的年輕人佔據。 他們的眼光先看著桌上的酒單, 而後環視整個酒吧, 最後落在三角鋼琴前彈奏正入神的紅髮男子身上。
「你覺得怎麼樣......那個人?」
「.....還不賴吧........」
「光聽這樣哪會準。 總得給他考個試吧?」
「有道理......叫他來試試也無妨。」
琴音乍落, 陌生的腳步聲漸漸靠近身邊, 庵沒有改變姿態, 雙手仍置於黑白雙色之間。
「音色. 架勢都不錯.....」 白髮的青年拍著手, 「想來試試嗎?」
八神微抬起頭, 雙眼仍直視著前方空蕩的譜架。
「...好個自大的鋼琴手啊.....」 站在白髮青年後面蓄著一頭披肩金髮的男人彈彈手上的煙頭小聲道。
「別嚇跑別人了, 紅, 團長找PIANOIST已經有好陣子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 出聲的是個女人, 有著一副剛柔並濟的好嗓音,「不如把地址告訴他吧! 叫他到我們老巢試試音好了?」
「I like that idea,」 白髮青年微微頷首, 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張名片放在鋼琴鍵上。 「想來就來吧! 鋼琴手, 隨時候駕!」
腳步聲逐漸遠離, 但仍可依稀聽到被喚為「紅」的男人說話的聲音
「不管加入的人是何許人, 我永遠是JAZZ NO TAMASHII裡的MVP!」
PS. MVP = 最有價值團員
JAZZ NO TAMASHII = 爵士之魂
章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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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爵士之魂團長兼鼓手....七枷社。 」草薙京看著八神庵遞給他的白色名片逐字念著眉頭微蹙, 「 你確定你真要進去嗎? 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名字呢.....」
庵聞言忍俊不笑。 京的直覺不算準, 有可能是因為他的依據總是令人發噱吧?
「我還是決定去試試。」 庵收起笑容正色道。 握著手杖的右手捏緊了些。
「真的? 這樣啊....」 雖然擔心, 但也找不到甚麼理由打消他的決定, 畢竟都開到門口了, 且八神庵這個人一但下定決心就很難再改變。
「需要我陪你過去嗎?」
「沒關係。 一群音樂人的聚會我想你會悶吧。 我自個兒去不會有問題的。」 下了車的庵回過頭向京揮揮手。 他能感覺到前方那股強勁的爵士魅力正吸引著自己的腳步.....「結束了我再打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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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 屋內的人卻不動如山。 是懶的起身? 還是存心想看貓眼外的人急得跳腳的糗樣?
音樂人的個性和偏好果然是異於常人。
門鈴又響了一次。 門裡的人還是在互看對方, 比誰的屁股黏在椅子上最久最牢固。 沒人知道這種比賽的輸贏是有甚麼好爭的。
「.......」
「..............」
「....................」
「真是夠了....不和你們這些傢伙一般見識。」 輸家, 不, 一頭金色短髮的小子努了努嘴, 為大家的「迴異行徑」找了下台階,
「再說, 說不定開了門後出現的是個美人...呵呵呵那我不就賺到了...」
門一開, 大家看到的是同一張臉, 但每個人的表情卻大異其趣。
團長七枷嘴邊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笑意。
主唱KING的漂亮臉蛋難掩她的吃驚。
手指夾著管涼煙, 徐徐抽著的SAXPHONE手紅丸, 停下了嘴上的動作, 見了那晚鋼琴手右手執的柺杖, 才對那冷傲的眼神有所領悟。
「歡.....歡迎啊....」 BASS手ROCK神色顯得有些六神無主。 平常是對異性才有這種手足無措的反應(女性苦手), 想必是被八神庵的美色給嚇呆了!
「哈! 還說大話要包辦這個『美人』呢!」 紅丸的毒舌永遠不饒人。 ROCK奪過紅丸銜在嘴邊的煙一腳踏滅。
「WELCOME TO 爵士之魂! 很高興你應約來了。」 團長七枷社率先至前握手問候, 隨即一一向庵介紹現在的團員。
「不難找吧? 這是我們秘密練習的基地。 照著我畫的地圖走想必是輕而易舉......」
「.....不過接下來的AUDITION恐怕難度就稍微高點啦! JAZZ NO TAMASHII對於鋼琴手一直都很挑嘴的, 所以成立至今仍寧缺勿濫......」
「咳....」 KING 清咳一聲, 難得出口打了岔, 「 打鐵趁熱。 現在就來即興演出一段吧!」
八神將兩手輕置鍵間的那刻, 一旁的ROCK和紅丸正偷偷交換眼神慶幸有人先開口打斷七枷那又臭又長的嘮叨。
想起今晨和草薙在車上一同迎著涼爽的風, 八神順手彈起一串如風般變幻莫測的風之圓舞曲。 彷彿人與琴合為一體, 共同述說著他們的故事。
對於自己再一次在大家面前展現即興演奏的表現, 八神感到很滿意 。 看不到旁人的表情的確有助於情緒放鬆, 雖然有時也讓他無法臆測聽眾們的感覺。
「你的FREE STYLE果然是叫人激賞, 不介意的話, 我們要加入演出囉!」 聽到社開口, 還有身旁大伙紛紛提起樂器準備的聲響, 心底的某處不自覺的發起熱來。
總是玩獨奏的八神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 和一群人一起編織音樂節奏, 有時有人加入, 有人退出那種音色交替之美妙, 就好像一曲交際舞, 需要彼此的默契。
庵不能否認這種感受實在是太迷人了, 他似乎真的能逐漸觸摸到爵士, 及它誘惑的靈魂
KING溫厚嘹亮的嗓音最後隨著紅丸有點寂寥的SAXPHONE和鋼琴的滑音收尾。 休止符後許久, 都沒人出聲, 或許在給大家那已被JAZZ所深深悸動的心一點點喘息的空間。
「Well, what do you guys think?」 紅丸總是不會放棄他的MVP起頭發言權。 「 我是覺得還挺不賴的!」
「嗯, 我也同意。 」 KING含笑道, 「 比之前來過的好太多了....是吧? ROCK?」
ROCK抱著BASS用力的點頭「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得聽聽團長的意見.....」
被點名的七枷坐在鼓後方, 單手托腮, 臉上卻露出難得一見的嚴肅。
「It really flows, and I like it...「 七枷社一字一句慢慢吐著, 「不過, 恐怕我們還不能讓你入團。」
不顧旁邊的大家, 除了八神以外的滿臉詫異, 七枷社繼續說道:
「你的音樂缺乏一種感覺。 我聽得出你音樂中的壓抑。」
「We will wait...直到你的音樂沒有空洞的那一天。」
章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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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踩著有些失落的步伐, 任憑冰冷的雨水打在蒼白的臉上。 離開爵士之魂後的八神, 就這樣獨自在街上漫著步。
那個自稱是團長的傢伙, 有甚麼理由批評自己的音樂有空洞?
「在你找出你音樂裡缺少東西之前, 我沒辦法讓你入團。」
儘管沒看過他的長像, 八神幾乎可以在腦裡清清楚楚地刻劃出他那高傲的眉目、 薄情的嘴臉...
「我聽的出來, 你在壓抑你的音樂。」
「切」 八神庵眉頭緊鎖, 下唇早已不自覺的給自己咬的出血。
被拒絕的庵, 就這樣放任自己一路冒著雨走回家, 完全忘了撥電話給草薙。 雖然稍微花了點功夫, 也給了八神一些自我冷靜的時間。 他也憑著感覺找到回家的路。
只是, 就在轉開門把的那一瞬間, 一股不熟悉的熟悉從門內迎面襲來。
身體的重量靜靜的把門壓上, 背脊默默的靠住凍人的門板, 身子隨之不由自主的往下滑.....
房內傳出的那一聲聲交雜著男女慾悅的歡愉, 一波又一波拍擊著八神庵脆弱的心牆。 浪擊來, 在牆上激起一團團浪花, 腦海完全無法保持平靜的庵, 任憑大浪一陣陣的波擊, 眼前只看見一片白花花。
白光,也是由七彩所組成的。 但此時的八神根本沒能力釐清這七種色彩, 就完完全全地被捲入浪潮裡。 他和她,她和他, 他和自己, 自己和他, 她和自己, 自己和她.....
這些明明明白易理的關係, 為何此時緊纏交錯得讓自己喘不過氣? 一層層壓得自己好像快遭滅頂...?
當一切從雲雨巫山重回到風平浪靜, 連時間感準確如他都不能分辨到底是經過多長的時間。 八神庵只覺得精疲力竭, 有如海難中拼死命抓住一條浮木, 歷劫歸來......
等待稍為回復神智後, 紅髮鋼琴手這才驚覺自己手上,腰下, 欲浪過後殘留的水痕。 錯愕之際, 腦裡浮現的竟是那輕蔑傢伙的歪理:
「我, 八神庵, 所缺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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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實有力的敲門聲, 把庵從胡思亂想中帶回現實。
「庵, 你回來了?」
八神只是繼續著自己更衣的動作。
「..怎麼不打個電話說一聲呢? 你應該很餓了吧? 從那麼遠的地方走回來....」
庵靠著門, 閉上眼, 靜靜地嗅著從門後透過來,京常用的男用沐浴乳香。
「由紀今天上晚班, 我先送她出門了....冰箱裡還有碗義大利麵...餓的話記得拿來吃...」
從他口裡吐出的每字每句都流露著無限關懷真誠,毫無保留。 但庵仍舊選擇以無言做回應。
面對八神的沉默微感納悶,草薙雖然仍想追問稍早八神去試音的詳情, 無奈在門邊的由紀嬌嗔的輕顛秀足, 只好匆匆留下一句「我們先走了」便雙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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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續夢牽。 經過徹夜的輾轉反側, 八神也不記得究竟自己睡著了沒。 雖也倦戀綿被的餘溫, 那皙白的雙手梳弄著紛亂赤髮往後, 他還是決定起身結束這擾人長夢。
房門噫呀一聲隨之而開, 微寒的晨氣撲面而來。 身上只著輕薄睡衣的八神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時候, 如果手邊有一杯暖烘烘的草薙特調鴛鴦, 那該有多好。 光是那馬克杯溫熱的觸感就怯去人身上大半寒意
想到這裡, 八神被自己嚇了一跳。 曾幾何時自己也對人起了依賴的念頭, 自己也開始習慣那份自然而然, 甚至是理所當然的溫柔?
失去光明, 但也因此得到另一種光明。 打從認識京, 庵慢慢地從否定現實, 到能接受, 並面對現實。 有時候, 他甚至感謝上天給他如此一個完美無缺的理由, 讓他可以沐浴在這恩賜的光明下, 獨嘗幸福的光與熱。
即使他已有了她。
八神想由紀是嫉妒他的。 儘管因為三人工作的關係, 鮮少有三人齊聚的機會, 由紀也甚少見到京餵庵吃飯或京幫庵洗澡的場面。不過女人究竟是女人。 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善妒是她的本性。
但論女人她也算其中大方的了。 有幾個人願意讓第三人加入他們的兩人世界? 亦或是因為對方是男的所以不起戒心吧?
究竟自己在他們的眼中, 到底是甚麼樣的存在? 自己在這說繁非繁, 說易非易的三角關係又是扮演甚麼角色?
八神又再度陷入重重迷惑。
章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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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早呀!八神!」 清脆的女聲打斷了庵的思緒。 「起得還真早!」
「睡得好嗎, 昨晚?」 她繼續發問著。
「嗯, 還可以...」 庵聽到由紀走到浴室的聲音。 不過之後並沒有接著聽到叩上門的聲響。
「京昨天接到臨時通知要代同事的班, 一早就出門去了。」
「可能要到半夜才回來吧....」
「....我今天難得不用上班,難得可以偷空泡個美人浴....」
像場乏人問津的舞台劇。 整個屋子裡只有女主角的獨白,縈繞著窄小的浴室空間。
「庵?」 討厭沒人答腔的寂寞。
「啊?」
「可以幫我拿梳妝台上的髮夾嗎?我....現在不方便拿。」 女主角有點不好意思的提出請求, 像是在給對手上台演出的機會。
「稍等...」 舞台另一端的他起身緩緩走向梳妝台的位置, 雙手小心的摸索後, 拾起髮夾前往浴室交給女主角。
還未到門口, 就能感受到自浴室散來的暖和水氣。 愈靠近, 身上的單薄晨衫就愈發濕潤。
其實庵是不打算踏進浴室的。 他一直在等由紀說「放這兒就好了, 順便把門帶上, 謝謝。」 或是其它類似的話句, 但由紀遲遲沒有說話。
一跨入浴室門檻, 腳趾頭一接觸到微溼的地磚, 迎面撲來的水蒸氣, 一瞬間讓人臉上發紅。 溼熱的空氣和狹隘的空間混合出的不確定感讓八神想提早退場。
可當他的手把髮夾輕置於浴缸邊, 她那纖指像那細蛇已纏住他的上臂, 池水濺透了半邊羅衫。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你穿白色起來真性感?」
她所說的, 就這麼多。 這是女主角最後的台詞。
接下來的她, 妖嬌地螁去他濡濕的上衣,用雙手導引著他更靠近自己。即便看不見, 就用觸覺來認識我吧。
由紀的手輕將八神的手掌摁上自己的酥胸。
耳邊的喘息聲透露著人野生的需求,空氣因熱而轉稀薄,理智也因熱而有了藉口。當十指滑過挺立的雙峰,圓潤的肩頭,及她姣好的美背和那輕盈的腰身。 八神庵有些忘我的鑑賞這些線條, 用他異常敏銳的手感。 本想使力抽回手的庵,此時似乎放棄了念頭。
這些地方, 都是京撫過的。 在她的身上也殘留著他的感覺。 愛撫這軀體的同時, 好像也一面學著了解京、靠近著京、感受著他曾有的感受。
由紀的反應, 也在催促八神找出私密的地帶。 羞澀的低吟, 隱匿著情騷。 她大膽的向庵張開兩只玉腿, 微開著, 把肉體的不滿足赤裸裸的呈現。
她想讓他再多品嚐她一點, 再多體驗一下發浪中女人的溫熱、 再一次用五指握住他的。 領著他在她縮緊的密道裡進出著。 起先有些抗拒的庵, 在他細長的手指接觸到嫩柔蕊瓣的那一刻也慢慢軟化, 漸漸體會出這慾望遊戲的技巧。 他的動作也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節奏。
爵士樂和原始欲求原來也可以產生共鳴。男方的動作後接著女方的浪吟, 和爵士重尾拍的原理竟是不謀而合....
Do it like free-style jazz...just follow the beat...and follow your own heart。
喘息聲從雜亂到渾為一體, 交疊在白熱的高潮下。 最後只剩下看不見卻聞的出的稠膩、微腥。
完事後的兩人都一語未發。 由紀躺在浴缸邊調勻呼吸, 八神則是默默的提著溼透的白衫, 有點蹣跚的走出浴室。
舞台的燈光, 慢慢暗了下來。
章四完
「京, 是你嗎?」
門把一轉開, 露出了草薙京迷人的笑靨。 「何必問呢, 八神? 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
八神聞言, 嘴角也微微上揚。
草薙京把手上一袋袋購物袋抬至廚房桌面放下, 一邊忙, 一邊問道: 「來得及嗎? 今天的晚餐可是我精心準備的呢!」
「真的?! 或者我該說, 是餐廳幫你精心準備的?「 八神的雙手一面觸摸著餘溫的紙盒, 一面幫他拿出還在購物袋中的碗裝熱湯。
「呵呵! 還真是騙不了你。」 京開懷的笑了起來。
雖然無法親眼看見, 八神庵的內心相信京的笑一定是非常燦爛的。 其實他並不在意菜究竟是不是京親手做的。 只要一天中有這麼一小時多的相聚時間, 與京一起共享晚餐,他就心滿意足了。
「我可是為了你賣了個大人情, 才拿到這熱騰騰的德國烤豬腳...」 京夾起一塊滑嫩多汁的鮮肉遞到八神口邊, 「吶,很香吧?」
無神的眼神, 但嘴上漾滿笑意。 草薙就這樣細心的一口接一口餵著庵。
算一算, 今天已是八神和草薙成為室友的第二年六個月又四天。 從兩人第一天在一起京就是這樣照顧著庵。 即使在由紀, 京在西餐廳擔任服務生領班時認識的女友, 介入了原本兩人同居的生活後, 也沒有改變這種關係。
「飽了。」 庵感受著京幫他擦拭著嘴上豬腳留下的幸福油漬, 以及耳邊京關心的問候 「 上班還來的及嗎?」
「來的及....還有21分17秒」
京看看手錶, 再一次讚嘆起庵時間感的神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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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神庵, 是家PIANO BAR裡擔任鋼琴演奏的樂手。 十年前因為一次車禍造成雙目失明。 那時候的他, 適逢領取自己生平第一次鋼琴家大賞優勝的黃金時期, 許多人聽說他發生車禍的噩耗,深表惋惜, 以為他的鋼琴生涯就此劃下句點。 的確, 發生車禍之後的兩年中, 八神沒有勇氣走回舞台, 甚至連掀起琴蓋的意願都沒有。 眼前的黑暗把他完全吞噬了下去, 當他感覺自己逐步被絕望消化殆盡的時候, 一雙手把他從墮落的胃中拖拉出來。
草薙京把當時流落街頭, 蓬頭垢面, 又因失明而碰撞到渾身是傷的他帶到自己的住所, 好好梳整一番。
就像一曙暖光, 穿透了陰深的黑暗。 但京不讓八神把自己看成恩人, 他讓八神熟悉黑暗, 面對並接受黑暗, 讓他覺得自己與過去並無不同, 若真有不同, 就是現在的自己擁有比常人更敏銳的聽覺,音準, 及時間感。
後來認識京的由紀也在餐廳同事的介紹下, 得知一家PIANO BAR急需一JAZZ鋼琴手駐店演出的消息後, 力勸八神前去試試。 庵稍微遲疑片刻就答應了。 這可是頗出大家意料之外, 原本大家還預備要以三寸不爛之舌來和八神周旋到底的哩。
指尖對鍵盤的觸感是如此熟悉, 僅管多年沒碰琴了, 天賦異稟的庵, 很快就抓回昔日的表演感, 渾然天成的演奏, 總使每個客人如痴如醉, 大家甚至說: 「 聽庵的爵士鋼琴, 有如品嚐一杯冷沁和誘惑的霜凍瑪格麗特, 叫人怎麼喝都喝不膩。」
這一晚, 品嘗完豬腳大餐後, 八神一如往常的,到PIANO BAR演出。 今晚的主題是冥想。 八神專注的彈著自己即興改變的德布西名曲「月光」, 曲調時輕時緩, 音符像落在玉盤中的碎珠, 輕輕敲開著每個人緊閉的心扉。
角落的座位被一群打扮清一色為黑色的年輕人佔據。 他們的眼光先看著桌上的酒單, 而後環視整個酒吧, 最後落在三角鋼琴前彈奏正入神的紅髮男子身上。
「你覺得怎麼樣......那個人?」
「.....還不賴吧........」
「光聽這樣哪會準。 總得給他考個試吧?」
「有道理......叫他來試試也無妨。」
琴音乍落, 陌生的腳步聲漸漸靠近身邊, 庵沒有改變姿態, 雙手仍置於黑白雙色之間。
「音色. 架勢都不錯.....」 白髮的青年拍著手, 「想來試試嗎?」
八神微抬起頭, 雙眼仍直視著前方空蕩的譜架。
「...好個自大的鋼琴手啊.....」 站在白髮青年後面蓄著一頭披肩金髮的男人彈彈手上的煙頭小聲道。
「別嚇跑別人了, 紅, 團長找PIANOIST已經有好陣子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 出聲的是個女人, 有著一副剛柔並濟的好嗓音,「不如把地址告訴他吧! 叫他到我們老巢試試音好了?」
「I like that idea,」 白髮青年微微頷首, 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張名片放在鋼琴鍵上。 「想來就來吧! 鋼琴手, 隨時候駕!」
腳步聲逐漸遠離, 但仍可依稀聽到被喚為「紅」的男人說話的聲音
「不管加入的人是何許人, 我永遠是JAZZ NO TAMASHII裡的MVP!」
PS. MVP = 最有價值團員
JAZZ NO TAMASHII = 爵士之魂
章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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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爵士之魂團長兼鼓手....七枷社。 」草薙京看著八神庵遞給他的白色名片逐字念著眉頭微蹙, 「 你確定你真要進去嗎? 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名字呢.....」
庵聞言忍俊不笑。 京的直覺不算準, 有可能是因為他的依據總是令人發噱吧?
「我還是決定去試試。」 庵收起笑容正色道。 握著手杖的右手捏緊了些。
「真的? 這樣啊....」 雖然擔心, 但也找不到甚麼理由打消他的決定, 畢竟都開到門口了, 且八神庵這個人一但下定決心就很難再改變。
「需要我陪你過去嗎?」
「沒關係。 一群音樂人的聚會我想你會悶吧。 我自個兒去不會有問題的。」 下了車的庵回過頭向京揮揮手。 他能感覺到前方那股強勁的爵士魅力正吸引著自己的腳步.....「結束了我再打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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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 屋內的人卻不動如山。 是懶的起身? 還是存心想看貓眼外的人急得跳腳的糗樣?
音樂人的個性和偏好果然是異於常人。
門鈴又響了一次。 門裡的人還是在互看對方, 比誰的屁股黏在椅子上最久最牢固。 沒人知道這種比賽的輸贏是有甚麼好爭的。
「.......」
「..............」
「....................」
「真是夠了....不和你們這些傢伙一般見識。」 輸家, 不, 一頭金色短髮的小子努了努嘴, 為大家的「迴異行徑」找了下台階,
「再說, 說不定開了門後出現的是個美人...呵呵呵那我不就賺到了...」
門一開, 大家看到的是同一張臉, 但每個人的表情卻大異其趣。
團長七枷嘴邊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笑意。
主唱KING的漂亮臉蛋難掩她的吃驚。
手指夾著管涼煙, 徐徐抽著的SAXPHONE手紅丸, 停下了嘴上的動作, 見了那晚鋼琴手右手執的柺杖, 才對那冷傲的眼神有所領悟。
「歡.....歡迎啊....」 BASS手ROCK神色顯得有些六神無主。 平常是對異性才有這種手足無措的反應(女性苦手), 想必是被八神庵的美色給嚇呆了!
「哈! 還說大話要包辦這個『美人』呢!」 紅丸的毒舌永遠不饒人。 ROCK奪過紅丸銜在嘴邊的煙一腳踏滅。
「WELCOME TO 爵士之魂! 很高興你應約來了。」 團長七枷社率先至前握手問候, 隨即一一向庵介紹現在的團員。
「不難找吧? 這是我們秘密練習的基地。 照著我畫的地圖走想必是輕而易舉......」
「.....不過接下來的AUDITION恐怕難度就稍微高點啦! JAZZ NO TAMASHII對於鋼琴手一直都很挑嘴的, 所以成立至今仍寧缺勿濫......」
「咳....」 KING 清咳一聲, 難得出口打了岔, 「 打鐵趁熱。 現在就來即興演出一段吧!」
八神將兩手輕置鍵間的那刻, 一旁的ROCK和紅丸正偷偷交換眼神慶幸有人先開口打斷七枷那又臭又長的嘮叨。
想起今晨和草薙在車上一同迎著涼爽的風, 八神順手彈起一串如風般變幻莫測的風之圓舞曲。 彷彿人與琴合為一體, 共同述說著他們的故事。
對於自己再一次在大家面前展現即興演奏的表現, 八神感到很滿意 。 看不到旁人的表情的確有助於情緒放鬆, 雖然有時也讓他無法臆測聽眾們的感覺。
「你的FREE STYLE果然是叫人激賞, 不介意的話, 我們要加入演出囉!」 聽到社開口, 還有身旁大伙紛紛提起樂器準備的聲響, 心底的某處不自覺的發起熱來。
總是玩獨奏的八神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 和一群人一起編織音樂節奏, 有時有人加入, 有人退出那種音色交替之美妙, 就好像一曲交際舞, 需要彼此的默契。
庵不能否認這種感受實在是太迷人了, 他似乎真的能逐漸觸摸到爵士, 及它誘惑的靈魂
KING溫厚嘹亮的嗓音最後隨著紅丸有點寂寥的SAXPHONE和鋼琴的滑音收尾。 休止符後許久, 都沒人出聲, 或許在給大家那已被JAZZ所深深悸動的心一點點喘息的空間。
「Well, what do you guys think?」 紅丸總是不會放棄他的MVP起頭發言權。 「 我是覺得還挺不賴的!」
「嗯, 我也同意。 」 KING含笑道, 「 比之前來過的好太多了....是吧? ROCK?」
ROCK抱著BASS用力的點頭「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得聽聽團長的意見.....」
被點名的七枷坐在鼓後方, 單手托腮, 臉上卻露出難得一見的嚴肅。
「It really flows, and I like it...「 七枷社一字一句慢慢吐著, 「不過, 恐怕我們還不能讓你入團。」
不顧旁邊的大家, 除了八神以外的滿臉詫異, 七枷社繼續說道:
「你的音樂缺乏一種感覺。 我聽得出你音樂中的壓抑。」
「We will wait...直到你的音樂沒有空洞的那一天。」
章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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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踩著有些失落的步伐, 任憑冰冷的雨水打在蒼白的臉上。 離開爵士之魂後的八神, 就這樣獨自在街上漫著步。
那個自稱是團長的傢伙, 有甚麼理由批評自己的音樂有空洞?
「在你找出你音樂裡缺少東西之前, 我沒辦法讓你入團。」
儘管沒看過他的長像, 八神幾乎可以在腦裡清清楚楚地刻劃出他那高傲的眉目、 薄情的嘴臉...
「我聽的出來, 你在壓抑你的音樂。」
「切」 八神庵眉頭緊鎖, 下唇早已不自覺的給自己咬的出血。
被拒絕的庵, 就這樣放任自己一路冒著雨走回家, 完全忘了撥電話給草薙。 雖然稍微花了點功夫, 也給了八神一些自我冷靜的時間。 他也憑著感覺找到回家的路。
只是, 就在轉開門把的那一瞬間, 一股不熟悉的熟悉從門內迎面襲來。
身體的重量靜靜的把門壓上, 背脊默默的靠住凍人的門板, 身子隨之不由自主的往下滑.....
房內傳出的那一聲聲交雜著男女慾悅的歡愉, 一波又一波拍擊著八神庵脆弱的心牆。 浪擊來, 在牆上激起一團團浪花, 腦海完全無法保持平靜的庵, 任憑大浪一陣陣的波擊, 眼前只看見一片白花花。
白光,也是由七彩所組成的。 但此時的八神根本沒能力釐清這七種色彩, 就完完全全地被捲入浪潮裡。 他和她,她和他, 他和自己, 自己和他, 她和自己, 自己和她.....
這些明明明白易理的關係, 為何此時緊纏交錯得讓自己喘不過氣? 一層層壓得自己好像快遭滅頂...?
當一切從雲雨巫山重回到風平浪靜, 連時間感準確如他都不能分辨到底是經過多長的時間。 八神庵只覺得精疲力竭, 有如海難中拼死命抓住一條浮木, 歷劫歸來......
等待稍為回復神智後, 紅髮鋼琴手這才驚覺自己手上,腰下, 欲浪過後殘留的水痕。 錯愕之際, 腦裡浮現的竟是那輕蔑傢伙的歪理:
「我, 八神庵, 所缺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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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實有力的敲門聲, 把庵從胡思亂想中帶回現實。
「庵, 你回來了?」
八神只是繼續著自己更衣的動作。
「..怎麼不打個電話說一聲呢? 你應該很餓了吧? 從那麼遠的地方走回來....」
庵靠著門, 閉上眼, 靜靜地嗅著從門後透過來,京常用的男用沐浴乳香。
「由紀今天上晚班, 我先送她出門了....冰箱裡還有碗義大利麵...餓的話記得拿來吃...」
從他口裡吐出的每字每句都流露著無限關懷真誠,毫無保留。 但庵仍舊選擇以無言做回應。
面對八神的沉默微感納悶,草薙雖然仍想追問稍早八神去試音的詳情, 無奈在門邊的由紀嬌嗔的輕顛秀足, 只好匆匆留下一句「我們先走了」便雙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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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續夢牽。 經過徹夜的輾轉反側, 八神也不記得究竟自己睡著了沒。 雖也倦戀綿被的餘溫, 那皙白的雙手梳弄著紛亂赤髮往後, 他還是決定起身結束這擾人長夢。
房門噫呀一聲隨之而開, 微寒的晨氣撲面而來。 身上只著輕薄睡衣的八神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時候, 如果手邊有一杯暖烘烘的草薙特調鴛鴦, 那該有多好。 光是那馬克杯溫熱的觸感就怯去人身上大半寒意
想到這裡, 八神被自己嚇了一跳。 曾幾何時自己也對人起了依賴的念頭, 自己也開始習慣那份自然而然, 甚至是理所當然的溫柔?
失去光明, 但也因此得到另一種光明。 打從認識京, 庵慢慢地從否定現實, 到能接受, 並面對現實。 有時候, 他甚至感謝上天給他如此一個完美無缺的理由, 讓他可以沐浴在這恩賜的光明下, 獨嘗幸福的光與熱。
即使他已有了她。
八神想由紀是嫉妒他的。 儘管因為三人工作的關係, 鮮少有三人齊聚的機會, 由紀也甚少見到京餵庵吃飯或京幫庵洗澡的場面。不過女人究竟是女人。 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善妒是她的本性。
但論女人她也算其中大方的了。 有幾個人願意讓第三人加入他們的兩人世界? 亦或是因為對方是男的所以不起戒心吧?
究竟自己在他們的眼中, 到底是甚麼樣的存在? 自己在這說繁非繁, 說易非易的三角關係又是扮演甚麼角色?
八神又再度陷入重重迷惑。
章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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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早呀!八神!」 清脆的女聲打斷了庵的思緒。 「起得還真早!」
「睡得好嗎, 昨晚?」 她繼續發問著。
「嗯, 還可以...」 庵聽到由紀走到浴室的聲音。 不過之後並沒有接著聽到叩上門的聲響。
「京昨天接到臨時通知要代同事的班, 一早就出門去了。」
「可能要到半夜才回來吧....」
「....我今天難得不用上班,難得可以偷空泡個美人浴....」
像場乏人問津的舞台劇。 整個屋子裡只有女主角的獨白,縈繞著窄小的浴室空間。
「庵?」 討厭沒人答腔的寂寞。
「啊?」
「可以幫我拿梳妝台上的髮夾嗎?我....現在不方便拿。」 女主角有點不好意思的提出請求, 像是在給對手上台演出的機會。
「稍等...」 舞台另一端的他起身緩緩走向梳妝台的位置, 雙手小心的摸索後, 拾起髮夾前往浴室交給女主角。
還未到門口, 就能感受到自浴室散來的暖和水氣。 愈靠近, 身上的單薄晨衫就愈發濕潤。
其實庵是不打算踏進浴室的。 他一直在等由紀說「放這兒就好了, 順便把門帶上, 謝謝。」 或是其它類似的話句, 但由紀遲遲沒有說話。
一跨入浴室門檻, 腳趾頭一接觸到微溼的地磚, 迎面撲來的水蒸氣, 一瞬間讓人臉上發紅。 溼熱的空氣和狹隘的空間混合出的不確定感讓八神想提早退場。
可當他的手把髮夾輕置於浴缸邊, 她那纖指像那細蛇已纏住他的上臂, 池水濺透了半邊羅衫。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你穿白色起來真性感?」
她所說的, 就這麼多。 這是女主角最後的台詞。
接下來的她, 妖嬌地螁去他濡濕的上衣,用雙手導引著他更靠近自己。即便看不見, 就用觸覺來認識我吧。
由紀的手輕將八神的手掌摁上自己的酥胸。
耳邊的喘息聲透露著人野生的需求,空氣因熱而轉稀薄,理智也因熱而有了藉口。當十指滑過挺立的雙峰,圓潤的肩頭,及她姣好的美背和那輕盈的腰身。 八神庵有些忘我的鑑賞這些線條, 用他異常敏銳的手感。 本想使力抽回手的庵,此時似乎放棄了念頭。
這些地方, 都是京撫過的。 在她的身上也殘留著他的感覺。 愛撫這軀體的同時, 好像也一面學著了解京、靠近著京、感受著他曾有的感受。
由紀的反應, 也在催促八神找出私密的地帶。 羞澀的低吟, 隱匿著情騷。 她大膽的向庵張開兩只玉腿, 微開著, 把肉體的不滿足赤裸裸的呈現。
她想讓他再多品嚐她一點, 再多體驗一下發浪中女人的溫熱、 再一次用五指握住他的。 領著他在她縮緊的密道裡進出著。 起先有些抗拒的庵, 在他細長的手指接觸到嫩柔蕊瓣的那一刻也慢慢軟化, 漸漸體會出這慾望遊戲的技巧。 他的動作也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節奏。
爵士樂和原始欲求原來也可以產生共鳴。男方的動作後接著女方的浪吟, 和爵士重尾拍的原理竟是不謀而合....
Do it like free-style jazz...just follow the beat...and follow your own heart。
喘息聲從雜亂到渾為一體, 交疊在白熱的高潮下。 最後只剩下看不見卻聞的出的稠膩、微腥。
完事後的兩人都一語未發。 由紀躺在浴缸邊調勻呼吸, 八神則是默默的提著溼透的白衫, 有點蹣跚的走出浴室。
舞台的燈光, 慢慢暗了下來。
章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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